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亡魂沟通。
赵无极按剑欲出,却被赵兴真拦住。
“等等。”赵兴真闭目感知,“他在召唤的……不是亡魂,而是‘毒种’。那些喝过符水的人,体内已被种下寄生蛊卵,只需一声咒令,便可操控心智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村落中忽然传来凄厉哭喊。数十名村民手持农具,双眼赤红,如疯似狂般冲向村中祠堂,口中嘶吼:“杀!杀尽伪医!烧了济世堂!”
“中计了!”赵兴真霍然起身,“他早就在百姓心中埋下对神农之道的仇恨,如今借蛊控人,意图毁我根基!”
两人疾驰回城,途中遇一群暴民正围攻济世堂。大门已被砸破,火把投掷而入,浓烟滚滚。柳含烟率众弟子持药杵、药碾抵抗,却寡不敌众。
赵兴真怒喝一声,神农之力爆发,掌心凝聚三十六枚清心丹,挥手洒出。丹丸落地即化青雾,弥漫四周。吸入者瞬间清醒,茫然四顾,方才暴行如梦初醒。
赵无极趁机跃上屋顶,剑光如电,连斩数名仍在疯狂状态的壮汉,迫退人群。
“都住手!”赵兴真立于高处,声如洪钟,“你们被人蛊惑!那道士所赐符水,乃是毒药!他要你们自相残杀,只为毁我神农之道!”
人群中一名老妇颤抖着指向玄真子:“他……他说神农居夺了我们的命,要我们烧了药堂,才能得救……”
赵兴真沉痛道:“真正的救人者,从不会鼓动仇恨。他会教你们识药、采药、治病,让你们不再依赖任何人。而此人,只想让你们成为他的傀儡!”
说罢,他取出神农令,高举于空。令牌青光流转,映照夜空,宛如星辰降世。所有目睹之人皆感心头一震,仿佛有股暖流涤荡神魂。
“此乃神农令,代天行医,护佑苍生。若有不信者,可来验毒、试药、观方。若我赵兴真有一字虚言,愿受天谴!”
全场寂静,唯有风声呜咽。
片刻后,一名青年跪地叩首:“大人……我错了。我娘昨日高烧,是济世堂救的。我不该听信谗言……”
接连有人跪下,痛哭忏悔。
玄真子见势不妙,转身欲逃。赵无极早已封锁退路,一剑穿胸,将其钉在槐树之上。
赵兴真缓步上前,冷冷道: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玄真子咳着血,狞笑:“你以为……只有我一个吗?京城……宫中……都有我们的人……神农之道……终将……化为灰烬……”
话未说完,头一歪,气绝身亡。
赵兴真凝视其尸,久久不语。赵无极沉声道:“他临死都不怕,说明背后之人许了他更大的承诺。”
“不只是承诺。”赵兴真缓缓道,“是信仰。他们已将魔道扭曲为一种新的‘道’,一种以混乱为序、以痛苦为乐的邪道。若不根除,神农之道纵然传遍天下,也会被一点点腐蚀。”
翌日,赵兴真召集幽州所有医者,在济世堂前立下“神农盟约”??凡习神农之道者,不得争权夺利,不得依附权贵,不得秘传独占,须将医术公开传授,终生行医济世,违者逐出师门,永不得录用。
三百余名医者齐声宣誓,声震云霄。
与此同时,赵兴真修书三封:一封送往京城交予青灵,命她彻查宫中御医系统,尤其是近年新晋者;一封送往南疆旧部,令其封锁边境,严查可疑人物;最后一封,则直呈皇帝,详述北疆真相,并请旨彻查六部之中是否有与魔道勾结者。
信送出后,他并未停留,而是与赵无极再度启程,北上追查魔道残余的另一条线索??据玄真子身上搜出的地图显示,在极北苦寒之地,有一座名为“葬魂谷”的绝地,传说中埋藏着上古巫族最后的秘典。
“若他们真找到了《玄冥遗卷》,便有可能复活巫魇的意志,甚至重塑万毒之体。”赵兴真望着北方茫茫雪原,眼中战意渐起,“这一战,不能留给后人。”
赵无极握紧剑柄:“那你可知,一旦深入葬魂谷,可能再难回头?”
赵兴真淡然一笑:“神农尝百草,断肠无数,何曾回头?我既承此道,便当以身为薪,燃灯万里。”
风雪再起,两人身影渐没于苍茫天地之间。
而在京城,青灵接到密信那夜,正于神农居中整理《百草图谱》。烛火摇曳,她忽觉脊背发凉,抬头望去,只见窗棂之上,不知何时贴着一片枯叶,叶脉中竟用血写着三个小字:“小心林。”
她心头一震??林太医,乃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御医,主管皇宫药库已有十年,为人谦和,医术精湛,更是神农之道的公开支持者。
难道……连他也……
青灵悄然起身,取来特制药粉撒于地面,片刻后,粉末竟微微泛紫??这是“窥心蛊”的痕迹,唯有长期接触毒物者才会留下。
她闭目深吸一口气,低声自语:“真正的神农之道,才刚刚开始……而最危险的敌人,往往藏在光里。”
她吹灭烛火,隐入黑暗,只留下一句传信飞鸽:“师叔,京中有鬼,速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