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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的手,她在火场外撕心裂肺地呼喊……
“你骗我!”镜像小月尖叫,“你说会保护我的!你说不会让任何人带走我!”
“我是骗了你。”林小满站起身,声音平静,“但我更骗了自己。我一直以为留住你的方式就是不让过去结束,可真正的告别,才是对你最后的尊重。”
她迈步走向黑门。
“你要去哪?!”镜像怒吼。
“去完成你没能吃完的那顿饭。”她说,“不是为了逃避,是为了面对。”
踏入黑门的刹那,世界坍缩成一间餐厅。
长桌两侧坐着四个人。
父亲低头吃饭,一言不发;母亲眼神空洞,机械地夹菜;年幼的自己坐在左首,满脸倔强;而对面,坐着“现在的林小月”??一个十二岁模样、面色苍白的女孩,脖子上有道淡红色疤痕,正是当年抢救留下的痕迹。
桌上菜肴丰盛:糖醋排骨、清炒菠菜、番茄蛋汤……还有一碗没动过的米饭,上面插着一双筷子。
“坐下。”母亲忽然开口,声音干涩,“今天是团圆饭。”
林小满缓缓落座。
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父亲放下筷子:“小满,你知道错了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直视他,“我只知道我当时太害怕失去妹妹,所以我做了极端的事。我不否认那是我的责任,但你们呢?你们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我会那么绝望?”
母亲猛地抬头:“你还敢质问我们?是你害死了妹妹!”
“是。”林小满点头,“是我冲进马路。但你们有没有想过,如果不是你们决定把她送走,我会做出那种事吗?我不是excuse我的行为,我只是想说??我们都错了。我们都用‘为她好’的名义,剥夺了彼此说话的机会。”
餐桌震动了一下。
小月轻轻放下勺子:“姐姐……其实我知道你们都爱我。但我更希望你们活着,而不是为我死去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钝刀,缓缓割开所有人的心。
林小满看向她:“你早就醒了,对不对?你的意识一直留在这里,等着我们真正面对这一切。”
小月微笑:“我只是个影子。真正的我,已经走了三年了。但只要你们还困在过去,我就不得不回来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林小满问。
“现在……”小月伸出手,轻轻握住她的,“你可以放下了。”
话音未落,整个餐厅开始崩解。墙壁化作灰烬,桌椅碎成光点,父母的身影渐渐透明。小月站起身,向门口走去。
“小月!”林小满喊住她,“下次见面,是在哪里?”
女孩回头一笑:“在你不再梦见我的那一天。”
光芒吞噬一切。
当林小满再次睁眼,她躺在一张病床上,四周洁白安静,监测仪规律地跳动着绿线。窗外是清晨的阳光,鸟鸣清脆。她动了动手臂,身上插着的管子早已拔除,唯有手腕上残留着电子环的压痕。
她成功了。
她真的醒了。
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新手机,屏幕亮起,显示一条未读消息:
“欢迎回归。第二层清除进度100%。第三层即将激活,请做好准备。”
下面附着一张照片??墨墨蹲在阳台角落,毛色乌黑发亮,尾巴轻轻摇晃。文字说明写道:
“宠物也是家人。别忘了,它也曾死于火灾。”
林小满怔住。
墨墨……她的猫?也死了?
她努力回想,却发现关于墨墨的记忆支离破碎。只依稀记得那天晚上,家里起火,她拼命想找妹妹,却忘了还有另一条生命被困屋内。
泪水无声滑落。
原来她不止一次选择性遗忘。
这时,房门被推开,一名男医生走进来,三十多岁,戴金丝眼镜,胸前挂着工牌:“陈昭,心理康复科主治医师。”
林小满愣住。
这张脸……曾在列车幻象中出现过,是那个在音乐室门外对她摇头的男人。
“你记得我吗?”陈昭温和地问。
她点头:“你是……引导者?”
他笑了下:“我是规则的一部分,也是试图帮你的人。每一层怪谈都有清除机制,当你真正接纳创伤,规则就会退让。但第三层不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第三层考验的不再是记忆或身份,而是**羁绊的重量**。”他递给她一张卡片,上面印着公交路线图,终点站赫然写着:“最后一次告别”。
“墨墨的灵魂被困在‘宠物殡葬馆’的轮回里,每晚重复死亡过程。你要进去,带它出来。否则,它的执念会拖你重回深渊。”
林小满握紧卡片:“如果我失败了呢?”
“你会变成下一个徘徊者。”他说,“永远听着它的哀鸣,却无法触及。”
她沉默良久,忽然问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陈昭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:“因为我也曾被困在类似的地方。我女儿走的时候,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是‘别怕,爸爸在’。可实际上,我在开会,没能赶去医院。等我到时,她已经停止呼吸。半年后我才接受治疗,花了整整两年才走出‘儿童安宁病房’的规则空间。”
林小满看着他疲惫的眼神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“所以你现在是……破壁者之一?”
他点头:“我们不多,但都在暗中行动。规则系统正在进化,它不再满足于困住个体,它开始串联所有受害者的意识,构建更大的牢笼。你不是唯一的容器,但你是第一个连续突破两层的人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从不追求完美逃脱。”他凝视她,“你允许自己痛,允许自己错,然后继续往前走。这种‘残缺的坚持’,恰恰是规则无法模拟的情感漏洞。”
离开医院前,林小满去了趟地下停车场。根据卡片提示,第三程交通工具是一辆灵车,车牌尾号742??正是墨墨去世那天的日期倒序。
车门自动开启,内部改装成了小型客车,座椅上铺着猫抓板,空气中弥漫着薄荷与骨灰混合的气息。驾驶座无人,但方向盘上放着一条红色项圈,挂着小铃铛。
她戴上项圈,轻声说:“我来了。”
引擎启动。
灵车驶入隧道,墙壁再次扭曲成液态,耳边响起幼猫的呜咽声。计时器在挡风玻璃浮现:
**03:00:00**
倒计时重新开始。
而这一次,她知道,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救赎,她都不会再问“能不能逃”。
她只想说一句迟到十年的话:
“墨墨,对不起。这次,换我来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