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勘探队。然而对方沉默良久,最终回复:“不行。根据《黎明协议》第七条,当新节点自发显现且未发出求救信号时,我们不得主动介入。否则可能干扰其自然演化过程。”
“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,万一它失控呢?”艾拉焦急地质问。
“那就让它失控一次。”陈砚的声音平静而坚定,“我们一直试图控制这场变革,但我们忘了??真正的共述,从来不是由谁主导的。它是所有人一起长出来的伤口与愈合。”
通话结束,艾拉独自伫立良久。她低头看向掌心??那滴融化后的紫菀花结晶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纹路,蜿蜒如藤蔓,偶尔还会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声波波动。她意识到,自己也成了“桥”的一部分。不再是观察者,而是参与者。
与此同时,世界各地的小型奇迹接连发生。
在京都郊区的一所养老院,一位失语三十年的老妇人突然开口,用清晰的日语背诵了一首平安时代的和歌。护理人员震惊不已,查阅档案才发现,这首诗正是她早逝丈夫生前最爱吟诵的作品。当天夜里,一对年轻情侣在神社许愿墙上写下同样的诗句,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,却在同一时刻泪流满面。
在智利阿塔卡马沙漠的天文台,一名天体物理学家在调试射电望远镜时,意外接收到了一段非自然来源的音频信号。经解码后发现,那竟是1977年美国“旅行者一号”探测器上搭载的金唱片内容??但其中多了一句从未录制过的旁白:“致所有听见这段声音的生命:我们知道你们并不孤单。”
最诡异的事件发生在伊斯坦布尔。一座建于拜占庭时期的地下水宫殿,在关闭维修期间突然自行启动照明系统。监控录像显示,池水中倒映的不再是现代游客的脸庞,而是数百年前在此劳作的奴隶、士兵与工匠。他们沉默地行走、交谈、哭泣,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传出。直到当地一名盲人音乐家受邀进入调查,他在池边即兴演奏了一曲土耳其民谣。就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,所有倒影同时转头看向他,齐声说出一句古希腊语:
>“euxapiσt?.”
>(谢谢。)
视频上传网络后引发轩然大波,宗教领袖称其为“灵魂审判的预兆”,科学家则坚持认为是光学幻觉与心理暗示的结合。唯有少数共述者在观看视频时感到胸口发热,并在梦中见到同一片幽深水宫,听见无数人在黑暗中低语:“让我们被记住。”
伊兰得知此事后,整整三天未眠。他盘坐在贝壳墙前,任由体内“言之心”的频率不断调整,试图捕捉那股穿越千年的哀歌。第四日凌晨,他忽然起身,写下一封简短的信,交给村中最年长的邮差。
“送去伊斯坦布尔,”他说,“不必署名。只要有人读出来就行。”
邮差疑惑地接过信封,却发现纸张异常温热,仿佛刚从心脏里掏出来。他小心翼翼地收好,踏上旅程。七日后,这封信出现在一座清真寺门前的布告栏上,被一位流浪少年拾起。男孩不认识字,但他把信贴在耳边,竟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,用陌生的语言讲述着关于遗忘与铭记的故事。
他不懂内容,却被深深打动,于是将信折成纸船,放入附近的喷泉。水流带着它漂进城市下水道系统,最终汇入马尔马拉海。数小时后,一群渔民在海上作业时,突闻海底传来阵阵吟唱,宛如万千人声合唱。他们惊恐返航,却在渔获中发现一枚奇异的贝壳??内部刻满了细小的文字,正是伊兰信中的内容,只是已被翻译成十二种不同语言。
这一幕被全球共述网络自动收录,并触发新一轮的连锁反应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分享尘封的记忆:老兵讲述战友的遗言,移民回忆故土的歌谣,幸存者重述灾难中的温暖瞬间。每一个故事上传,都会在地图上点亮一个新的光点,渐渐连成一片璀璨星河。
然而,阴影也随之滋生。
一家名为“诺斯底科技”的公司悄然崛起。他们宣称掌握了一种“纯净共述剥离技术”,能将情感信息从语言中抽离,制成可供交易的“情绪晶体”。广告词写道:“买一颗‘喜悦’,送给抑郁的妻子;提取‘忠诚’,植入伴侣的大脑。”短短两个月内,他们在五十个国家设立分销中心,用户数量突破千万。
艾拉第一时间察觉异常。她发现这些“晶体”虽然能短暂激发正面情绪,但却会导致使用者逐渐丧失表达能力??他们的嘴巴还能说话,但内容全是预设模板,毫无个性与真实感。更可怕的是,部分长期使用者开始出现“镜像人格”:他们会无意识模仿周围人的情绪状态,成为纯粹的情感反射体。
她紧急联络陈砚,请求启动全球禁令。但法律程序进展缓慢,各国政府态度暧昧。直到一名十岁女孩在生日派对上突然僵直倒地,脑部扫描显示其前额叶已被外来频率彻底覆盖。医生抢救无效,宣布脑死亡。可在她停止